马年说马

马是人类的挚友，它自远古走来，与人类生死相依。马是勇武与忠诚的代表，是阳刚与力量的化身。无数文人墨客曾为其吟诗作画，多少豪杰武士曾与之情同兄弟。

在传统社会里，马的地位举足轻重。古人以“马牛羊鸡犬豕”为六畜，而马居其首。其价值远超出代步、耕田、拉车、征战等实用范畴，而升华为文化领域的多重意义。

马是财富的象征。《孟子》中记载，孟子曾批评梁惠王“厩有肥马，民有饥色，野有饿殍”，表明在当时人们的心目中马所占有的地位，也可说明马是财富的体现。

马有崇高声望。三国时吕布骁勇无敌，刘关张三英围攻尚不能胜，当与有坐骑名赤兔者助之颇有关系。时人有“人中吕布、马中赤兔”之语，足见良马有与英雄并驾齐驱之资格。

马可代表人杰。相传有伯乐者长于相马，世人便将善识贤才者以伯乐名之，足见人杰骐骥之相类也。

马具高尚品德。据传，有古人乘马出行，坠入山涧而不得出，其坐骑非但未乘机逃逸，反而将缰绳垂下，主人借此而脱离险境，留下“马有垂缰之义”的千古美谈。

马一向自强不息。马表面性情温顺，然与同类竞争时不甘落伍。赛马场上不乏力尽筋疲，倒地而死之强者；马虽默然无语，但大都不屑于避重就轻，而是勇往直前。

马聪颖异常。据《韩非子·说林》记载：春秋时，管仲从桓公率齐师北伐孤竹，春往冬返，迷惑失道。若走错方向，全军必覆没于莽莽荒原之中，死无葬身之地。管仲献计曰：“老马之智可用也！”恰有老马数匹，便放之前行，将士紧随其后，走出绝境，留下“老马识途”的佳话。

进入现代社会，人类的生活发生巨变。古代最具机动性的骑兵退出历史舞台；现代交通体系的发展，将马挤出因之得名的马路；现代通讯手段的先进，使得由马来支撑的驿站无存在的价值。这一切使人类疏远甚至遗忘了曾为人类立下“汗马功劳”的老友。

当今时日，这些英雄的后代或徜徉于戈壁荒滩虚度青春；或被驱使于乡间土路充做苦力；或卖命于赛马场供人取乐。比起先辈之风光，只能对寒风长嘶，徒发“生不逢时”之慨叹。时代之前进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，更不会以马的意志为转移，我们“爱莫能助”。

日月如梭。2014年又逢马年，与马一起重温旧梦，颇有感慨。（邸永君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