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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 父

发布日期:2014-04-04 浏览次数:19748

阳春三月,春暖花香。清晨,上班路上,哥哥打来手机,问是否有空一起下乡给父亲圆坟扫墓。这时,我才恍然想起,又到了清明时节。

父亲已辞世多年。往年的清明家祭,几乎都是哥哥的份内事,姐姐为此早已颇有微词。善解人意的母亲总是为我辩护,认为我是警察,工作忙碌,情有可原。

母亲的袒护,更让我心怀愧疚。清明又至,我未再犹豫推辞,告假下乡,虔诚祭祀我的慈父,弥补我多年的不孝之过,也熨烫我这颗一直忐忑不安的心。

路上,轻轻地推开车窗,扑鼻芳香的春风吹拂我的思念。我和哥哥一路沉默无言。父亲的音容笑貌,一生辛劳,还有对我们子女的关爱,像路边的春景,一幕幕从我们的脑海中掠过。

父亲是位地道的农民。文化不高,平时沉默少言,为人宽厚。也没有什么手艺,真正像黄牛一样,只有勤劳陪伴他的一生。

记得我很小的时候,父亲整天劳碌挣来的“工分”根本无法养活一家老小。为了改善家里的贫穷状况,父亲和母亲带着我们搞起了家庭副业——编蒲包、织草帘。多少年,父亲披星戴月,吃辛受苦,一趟趟地冒着冰冻严寒,一趟来回撑船上百里,到绿草荡里购买蒲料。多少年,成千上万只蒲包、草帘的用料都是父亲踩着石磙一根根、一捆捆地碾熟。父亲含辛茹苦,白天黑夜地劳作,让我们全家终于度过了苦难的岁月。

父亲把对子女的疼爱,藏在心里。

那年的冬天,我在离家较远的车桥中学读书。母亲怕我在校挨饿,就烙了几块粘饼让父亲送给我。父亲为了节约点车费,用纱布把粘饼包裹几层放在自己的怀里,顶着寒风,徒步几十里,把粘饼送到学校。父亲赶到学校的时候,粘饼还有着余温。父亲见到我说的一句话,就是叫我趁热吃了。当着父亲的面,我噙着泪水吃下饱含父爱的粘饼。

也许是因为我们子女过多地透支了父爱,刚刚五十来岁的父亲,还没过上一天好日子,享受一天轻闲,积劳成疾,匆匆与世长辞。

刚毅坚强的父亲,面对死亡,心态凛然。但学业未成的我,却成了父亲的唯一牵挂。

父亲的牵挂,是我一生的动力,催我奋进。(惊涛拍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