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化活动
缘文化

种一棵感恩树

发布日期:2010-07-07 浏览次数:18767

——李业峰

离开家乡整整18个春秋了。

站在上海这个高地,北望苏北平原--我的生身之地淮安,心情难以平静。人,一旦成了游子,便会生出恋乡情结来。离得越远,想得越深;离得越久,念得越切。生命从那里诞生,吮吸母亲乳汁,沐浴日月光华,长大后闯世界,就怎么也涤不尽身上的泥土气息。引颈回眸中,似有万千条纽带连着我——啊!那是我的生命之根。

德国哲学家叔本华说过“真理是可以等到的,因为它长久存在”的话。在我心里,这“真理”演变为家乡,“长久存在”的是对人间苦难甚是敏感的良心。我自小体弱多病,有次险些被上帝叫回去。许是命里注定还有“未了情”,在全家长辈的呵护下,终于挣脱了病魔,走到“半路”又折了回来。得到不易,自然珍惜。于是,当我学会用笔牵引自己心灵的时候,便怀着感恩的心面对世间的一切,用爱心与良知,激情和思考,写我身边的人和事,写我熟悉的和萍逢的人,写他们的喜怒哀乐,写圣洁美好的人间真情。

命运不是一条既定的直线。从未想过当兵,那年冬天我却穿上了军装;从未想过走文学之路,那年秋日却走进新民晚报大楼“学艺”;从未想过在文学道路上能走多远,如今却走进了上海作家行列。细忖一路走来,这大概是生活的“转轴”带着人们不停地运动,并把变化的色泽附丽于热爱生活的人吧。

芸芸众生,相识相知者少。曾元沧老师祖藉福建莆田,我来自江苏淮安,真可谓天南海北。第一次我穿着军装见到曾老师,他说大学毕业那年自己为参军表决心,还咬破手指写了血书,但是由于“有海外关系”未能如愿。记得那是个秋日的下午,在新民晚报副刊部,一张小圆桌围坐着陈子琚老师(原解放军报编辑)、曾元沧老师和我。陈老师为我美言,传递我的心声,并把我托付给他……有时我想,能成为曾老师的学生,除了两位老师的厚爱,大概也与我这身军装有点关系吧——曾老师心中对部队有着一种永远无法割舍的情愫。这就是缘,偶然中蛰伏着必然的那种。

“先做人后为文。做人讲究直,为文讲究曲……”我一直咀嚼着曾老师的这些话,努力做一个有正义感、同情心的人,让百姓的心声从自己的笔下流淌。笔耕苦乐相间,得失自知。文章若能让别人静下心来消磨一些时间,或带去一点精神上的享受,或引起一些对生命的思考,或触动心中的某处“共鸣点”,我的劳动也就很值得很值得了。

曾老师对我倾注一片真情,“疏导”着我的人生之路,也为我的作品补苴罅漏。我进《军休天地》编辑部工作之后,还经常造访请教,亲炙于他的面命耳提,使我进一步明白“不积跬步,无以至千里;不积小流,无以成江海”的道理,在文学道路上增强信心,逐渐除去眼前的“雾浊点”,走过了春天,又走进了秋天……每每翻开那一页页发黄的样报,心头总会生出感慨:那已淡去油墨香味的一行行文字,固然是我“个人作坊”的产品,又何偿不是老师心血的结晶啊!

1991年12月12日,是我离开家乡走进部队的日子。从家乡走进部队,从部队转到地方,遇上了许多热心扶掖我的人。我常常会想起他们,同时也提醒自己:惟有勤奋工作和以关心人、帮助人为乐,像他们那样,才是有意义的人生。

我为故乡、也为所有关心过和正在关心我的人种一棵感恩树。